小律師的冒險雜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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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臺灣社會風起雲湧，許多人對談論民主一事深感興趣，但是，在太陽花學運的過程中，無論是支持方或反對方，皆常指責對方不民主，造成社會上充滿一定程度的緊張，甚至有企業界的大老說出「民主不能當飯吃」此等言論，舉國譁然。這一些的詭異現象，或許是一個年輕的民主國家，對於民主的概念在摸索過程中所必須經歷的，也因此，我們可能更應看看國外的民主經驗發展，反思自己是否有真的認真看待「民主」，以下就以西班牙1992年的10000比塞塔(Pesetas)開始介紹：

這張紙鈔的正面印的是現任的西班牙國王胡安‧卡洛斯一世，背面則是西班牙的數學家、科學家、海軍軍官及水手Jorge Juan y Santacilia，事實上，這張紙鈔也是西班牙的最後一款紙鈔，在這之後西班牙就改使用歐元，這篇文章要的主角，就是正面的國王胡安‧卡洛斯一世。

一般來說，現代流通的現行紙鈔，通常都不太會以生者作為主題，尤其是政治人物，畢竟紙鈔所呈現者為一國的文化與價值，政治人物所代表的價值觀與意識形態常呈現分歧，若貿然選用，恐容易引發爭議，但是這樣的狀況仍然可見於兩種情況：一種是獨裁者，一種是國王或女王。

然而，卡洛斯一世並非獨裁者，他甚至推動西班牙民主改革，但是西班牙政府將其印於紙鈔之上，只是因為其為國王？我想這個並不必然，因為一般來說，多數有皇室的國家將其現任國王或女王印於紙鈔上者，不會只有單一面額，而是全系列之紙鈔，如盧森堡、英國、東加等國，其整系列的紙鈔上皆印有國王或女王，少有於整系列紙鈔中僅出現一張或兩張，也因此，西班牙的情形實屬特別，卡洛斯一世看似皆不屬於前述之兩種情況。

但是要是我們能夠了解一下胡安‧卡洛斯一世的生平，我想這個疑惑應該就能迅速解答。佛朗哥在西班牙內戰勝利後，一直實施高壓統治，然而國內反對聲浪始終未間斷，為了因應各界壓力，佛朗哥宣布恢復皇室，惟為了避免自由主義派的胡安親王（胡安‧卡洛斯一世之父親）上台後將推翻其建立之制度，指定了胡安‧卡洛斯一世為接班人。對於佛朗哥的政權，胡安‧卡洛斯一世在佛朗哥生前曾經承諾維持下去，但是在佛朗哥逝世上台後，旋即進行民主改革，並於1977年舉行戰後第一次普選。1981年，屬於保守勢力的軍方人士計畫進行政變，回復專制體制，胡安‧卡洛斯一世透過電視台發表聲明，拒絕民主倒退，並且以類似over my dead body之類的話強勢反對政變。

事實上，胡安‧卡洛斯一世可以很快活地當他的人生勝利組，他大可延續法西斯政權，或者仍然繼續扮演西班牙的吉祥物，享受著永遠的榮華富貴，但是他卻選擇擔任西班牙民主改革推手，最終取得了佛朗哥的信任，完成了西班牙的民主改革，也因此，我認為他能夠於以一個政治人物的身分於在世時即印在紙鈔上，並不是單純只是他是西班牙國王，而是因為他以人性的光輝照耀了灰暗的西班牙。

臺灣目前放置於紙鈔上的人物，僅有兩位，而且皆為國民黨籍的政治人物，與同樣經歷過高壓統治的西班牙相比下，我們顯得十分荒謬。我們不僅沒有印上臺灣的胡安‧卡洛斯一世，反而印上了臺灣的佛朗哥，我不禁想問：我們真的有認真看待民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