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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造訪喬治亞之前,喬治亞這個國家對我來說,其實與路人甲幾乎相去不遠,只記得他們有著相當特殊的字母系統,並且在2008年北京奧運期間與俄羅斯幹了一架,其餘的則是幾乎一片空白,毫無概念,甚至連造訪也都是順道造訪,只不過,在造訪後才發現,這個路人系的國家,竟然美得令人窒息。

 

然而,這個路人系的國家,卻不是可以說走就走。或許是因為喬治亞境內尚有阿布哈茲(Abkhazia)與南奧塞提亞(South Ossetia)的主權爭議,喬治亞政府對臺灣護照的態度也不甚友善,基本上是拒絕入境,但喬治亞近幾年積極發展觀光,如有特定國家的居留證(如實體美簽或英國居留證),可以免簽入境,而臺灣護照在這個要件下,卻又變成可被喬治亞接受,且免簽入境(惟自2016年9月起,喬治亞已明確拒絕臺灣護照入境)。

 

為了確認這個資訊是否仍有效適用,或者是我仍然需要被迫持中國旅行證入境喬治亞,我在2016年的二月中,特別去了一趟喬治亞位在倫敦的大使館,雖然到了現場後才知道需要事先預約,但大使館的工作人員仍然很客氣地讓我入內,而一位看似是領事的高級主管更親自幫我打電話到邊境詢問,告知我可以臺灣護照或中國旅行證,搭上英國居留證入境,結束後更禮貌地與我握手致意,而喬治亞大使館人員的友善,對比到喬治亞政府對臺灣護照的不友善,著實讓我深感錯亂,但也因此對這個國家更深感好奇。

 

由於喬治亞的國土面積不大(說不大其實也將近臺灣的二倍),再加上這趟行程前接著亞塞拜然,而後面納戈爾諾─卡拉巴赫的行程又是跟團,無法更動,在在壓縮了在喬治亞停留的時間,因此在喬治亞的這幾天,我選擇以首都提比里斯(Tbilisi)為中心,搭配當地行程,藉此探索喬治亞。

 

2016年的3月24日晚上,結束了亞塞拜然的快閃之旅後,我搭上了飛機,從巴庫飛往提比里斯。這段航程雖然不長,飛行時間僅約一小時,但坐在飛機上的我,卻是驚魂未定,如坐針氈,因為才好不容易從一個不承認臺灣護照的亞塞拜然離開,接著又要進入另一個不承認臺灣護照的喬治亞,但這飛行的一小時內,我也並非全然呆坐在機艙的座椅上,而是不停地在腦海中模擬接下來面對移民官要如何應對,以及不斷地安慰自己一切終將順利。

 

下了飛機後,來到了移民官前,我遞上了護照與英國居留證,不過移民官竟然沒有要求我出示亞塞拜然的出境章,對我的臺灣護照也未多加詢問,反而是問起了我在英國念什麼、有沒有工作之類的問題,雖然這讓我稍微地鬆了口氣,但是這位女移民官不苟言笑的表情,仍讓我不禁打了寒顫,深怕下一秒就要我遣返離境。問完問題後,女移民官在電腦前忙了一陣,便開始拿起手邊的電話,撥了幾通,看起來像在詢問一些問題,雖然講的都是喬治亞語,但我多次聽到類似「stamp」的用詞,猜測大概是因為臺灣護照的特殊性,因此上級詢問是否要在我護照上蓋入境章,因為蓋章將形同承認臺灣護照,可能將與喬治亞的國策相違,最後女移民官什麼話也沒說,忽然就將護照與英國居留證交還給我,讓我些許吃驚,我還特別詢問一切是否沒問題,只見這女移民官淺淺地一笑並回答我「Yes, welcome!」,這時我也才放下心中的那塊大石頭,喜孜孜地過了移民關。

 

不過,事情總是沒有想像中的這麼順利。到了行李轉盤,一位海關人員見我提領了行李後,立即請我前往他們的辦公室配合檢查,這時我才發現我的行李上竟多了張鮮紅色的貼條,但究竟所謂何事,當下也是一頭霧水。進到辦公室,打開行李箱後,海關人員隨即在這堆雜物中尋尋覓覓,直到找到了那包我經常攜帶的備用藥後,問了我一些問題,這時我才知道原來是這袋藥闖了禍。

 

提比里斯機場的行李托盤,霓虹燈的門後就正式進入喬治亞,只是沒想到這短短的距離耗了將近兩小時

 

事實上,這袋藥平凡無奇,就只是一些減緩症狀或者止痛的備用藥,但問題出在於這些藥有不少是散裝,沒有英文外包裝或藥瓶足以辨識其真正成分,因而不得攜帶入境。由於抵達時已經是深夜11點,向飯店預約的司機也在外面等候,向來不喜歡讓人等的我,直接向海關人員表明可以直接沒收這些藥品,只希望能儘速離開,海關人員原本仍希望我可以在從提比里斯機場離開時取回藥品,但得知我不會再回到提比里斯機場後,只能向我要了護照,辦理沒收程序。

 

原本以為直接讓海關沒收藥品,會加速整個流程,讓我快速離開,但沒想到這沒收的行政程序相當費時,海關人員不僅將藥品一粒粒全部倒出來後分類並清點總數,且因數量超過百粒,需要花費一定的時間清點與封存,這時在外頭的司機也開始等得不耐煩,撥了數次電話到我的臺灣門號,並請當地會說英文的年輕人與我通話,問我怎麼還沒出來,我只好一邊向電話的另一頭賠不是,請他們再稍待片刻,一邊則是請海關人員加速流程,讓我儘速離開,只不過辦理的海關人員只是不斷地請我稍候,埋頭繼續忙著其他事情,直到時針過了午夜的12點,海關人員開立完沒收證明並經我簽名後,才得以離開,而等在外頭的司機雖然不會說英文,但是他那下垮的臉龐,其實已經說明了一切,因此回到飯店後,付了車資,我也不再要求找零,只希望那為數不多的零錢能夠稍稍彌補司機的等待與不悅。

 

喬治亞海關立的沒收證明,結果沒想到最後成為我入境喬治亞的唯一證明

 

由於市面上介紹提比里斯的資訊與書籍其實相當有限,因此在前往喬治亞之前,我特別預約了在提比里斯與葉里溫皆相當有名的青旅Envoy的市區導覽行程(雖然這個行程價格不貴,但如果有住在Envoy可以免費),只是Envoy的所在位置為提比里斯老城區,與我下榻的飯店有段距離,且兩者間亦無合適的地鐵站得以連結,因此仍以搭車前往較佳,然而提比里斯市區內的公車多為麵包車,似乎沒有明顯的站牌,因此隔天一早用完早餐後,在飯店的櫃台人員協助攔車下,才得以搭上公車。

 

提比里斯市區內的公車常是這種麵包車,而且似乎沒有固定明顯的站牌

 

Envoy在地圖上的位置雖然位在老城區,但事實上它其實是位在山坡上,而從這個位置往下方看去,可以明顯發現,提比里斯本質上是做河谷城市,而流經市區的庫拉河(The Kura),不只孕育了提比里斯,也孕育了喬治亞的歷史,因此從地圖上也可發現,河岸的兩旁坐落著不少歷史建築。

 

Envoy附近的街景

 

Envoy這天帶遊客進行市區導覽的導遊,是一位喬治亞男生,不過他那不修邊幅的外型,搭配上一口近乎完美的英語,反倒酷似美國的嬉皮,少了點高加索民族的神秘。

 

市區導覽的導遊,其實外觀反而比較像美國人

 

行程的第一站是位在Envoy對岸的梅特希教堂(Metekhi Church),雖然距離不遠,但是要走到對岸,卻沒有這麼簡單,因為一輛比一輛兇的汽車,疾駛在市區大馬路上,禮讓行人這種事,似乎不見於提比里斯。導遊說,提比里斯這幾年被評為最安全的城市,是以故意犯罪的案件數下去計算,但實際上的提比里斯,在交通上卻不是這麼地安全,大家開車都像瘋子一樣橫衝直撞,不過導遊早已經習慣提比里斯混亂的交通,輕輕鬆鬆地以輕盈的步伐帶著我們穿越了大馬路。

 

提比里斯市區的交通相當混亂,車子一輛比一輛還兇

 

梅特希教堂位在庫拉河的左岸,是提比里斯的重要地標,也是外人對喬治亞的第一印象。梅特希教堂最早建於五世紀,但在遭毀於1235年的蒙古人入侵,現存的教堂則是在十三世紀末為德米特里二世(Demetrius II of Georgia)所重建,不過在往後的歲月中也是歷經多次的毀損與重建,而這之中也數次遭轉作他用,曾被當作軍營、戲院,甚至是監獄使用。在蘇聯大清洗(Great Purge)時期,喬治亞的共產黨領導人拉夫連季‧帕夫洛維奇‧貝利亞(Lavrenti Pavlovich Beria)甚至一度意圖將其拆除,放置於博物館內,幸好在當地的知識份子反對下而被保存下來,最後也在1988年恢復原有之功能。

 

從庫拉河右岸看梅特希教堂

 

今日的梅特希教堂仍然是提比里斯內香火鼎盛的宗教中心,不少當地信徒仍會前來,教堂內也有著穿著深紅色服裝的神職人員進行著宗教儀式,別具特色,而進入教堂內的女性,皆以頭巾包覆頭部,隱約反映著喬治亞社會仍有著強烈的傳統色彩。

 

梅特希教堂的側面,看得出有修補過的痕跡,造訪時有部份也正在整修中

 

梅特希教堂雖然是以聖母升天(Assumption of Mary)為主題,但內部聖母像其實並沒有特多,且內部尚屬樸素,幾乎不見壁畫

 

正在進行宗教儀式的神職人員

 

敲鐘的神職人員,這一幕讓人有種回到中世紀的感覺

 

教堂內的婦女多包有頭巾,相當傳統

 

從另一側看梅特希教堂,與對岸的納里卡拉要塞隔著庫拉河對望

 

在梅特希教堂一旁的雕像,則是瓦赫坦格一世(Vakhtang I of Iberia),他是高加索伊比利亞王國(Kingdom of Iberia)的國王,曾帶領喬治亞人民與拜占庭帝國(Byzantine Empire)結盟,對抗波斯的薩珊王朝(Sasanian Empire),是喬治亞在中世紀歷史中的象徵與代表,且同時也是提比里斯這座城市的創建者,而梅特希教堂的所在位置,正是他當年建造提比里斯這座城市的起點,因此在1961年豎立了這座別具意義雕像,而這座雕像與梅特希教堂一樣,成為了提比里斯這座城市的地標與圖騰。

 

在梅特希教堂旁的瓦赫坦格一世雕像

 

這尊雕像也印於20喬治亞幣的背面

 

在其他人還在教堂內拍照時,我也與導遊聊了喬治亞的近況。導遊說,在高加索三國內,亞塞拜然與亞美尼亞是彼此對立,但喬治亞皆與兩國交好,亞塞拜然甚至提供喬治亞人免簽的待遇,而喬治亞境內也有不少亞塞拜然人與亞美尼亞人的社群,各自過著各自的生活,彼此相遇也不會因而衝突或吹鬍子瞪眼怒視對方,或許亞塞拜然與亞美尼亞間,並不是真的如此水火不容。除了聊喬治亞的近況外,我也與導遊談起了昨晚被海關留置的情形,導遊說,喬治亞海關對於藥品管制會如此嚴格,主要是因為有很多毒品會經過喬治亞,進入俄羅斯境內,不過喬治亞境內卻不太有藥物濫用的問題,為何還要如此嚴格,有些令人匪夷所思,然而因為要接著往下個景點前進,我也就不再多問。

 

參觀完梅特希教堂後,導遊帶著我們走到了庫拉河岸旁的萊克公園(Rike Park)。萊克公園不僅僅是個公園,它同時也是提比里斯這座老城中的現代化代表,有著宛如傳聲筒的流線型音樂廳與展場,以及橫跨庫拉河兩岸且以玻璃帷幕為主體的和平橋(Bridge of Peace),如同火焰塔 (Flame Towers)之於亞塞拜然的巴庫一般。只是,這座外觀酷炫的建築,至今似乎仍是間蚊子館而未正式啟用,而一旁亮麗的和平橋,雖然確實負有交通之功能,但其特殊的外型,則是被當地人惡搞稱作「Always Bridge」,至於所為何事,導遊始終憋著笑意而不願明講,但一旁的女性已經笑得不行,直到行程結束後,我查了資料,才發現這座橋很像女生的衛生棉,而「Always」則是女性衛生棉的品牌,無怪乎作為男性的我,經過暗示後仍然不知笑點所在。

 

一直被當地人戲謔惡搞的像衛生棉的和平橋

 

造型特殊但目前仍是蚊子館的音樂廳

 

萊克公園內的鋼琴雕像,不知道設置的目的為何

 

在萊克公園後方有棟圓頂的建築,正是喬治亞的總統府。與其他歐美大國相比,喬治亞的總統一職在全球知名度並不高,但是談到喬治亞的前總統米哈伊‧薩卡希維利(Mikheil Saakashvili),我想或多或少就會有些印象,因為他正是在2008年奧運期間引發南奧塞提亞戰爭的關鍵人物。

 

在庫拉河左岸的喬治亞總統府,頗有居高臨下之姿

 

目前年近50歲的米哈伊‧薩卡希維利,其實有著不少特殊的身分,他不僅是喬治亞的前總統,同時也是前烏克蘭敖德薩州(Odessa Oblast)州長,看到這邊,一般人大概很難不好奇為什麼一個人可以擔任兩個不同國家的重要公職,這是因為米哈伊‧薩卡希維利在卸任後官司纏身,2015年流亡至烏克蘭,烏克蘭總統彼得‧波羅申科(Petro Poroshenko)拒絕將其引渡回喬治亞受審,甚至協助其取得烏克蘭公民身分,並邀請其擔任敖德薩州州長,米哈伊‧薩卡希維利也因此放棄喬治亞公民身分,不過在2017年,米哈伊‧薩卡希維利卻又被以提供不實資訊予移民機關為理由,甫取得不久的烏克蘭公民身分又遭到剝奪,現在成為無國籍人士,因此要說米哈伊‧薩卡希維利是一個現代的傳奇人物,其實一點也不為過。然而,米哈伊‧薩卡希維利是否對喬治亞全屬負面,恐怕還有待商議, 畢竟他也帶領了人民在玫瑰革命(Rose Revolution)中,推倒了弊端橫生的前總統愛德華‧謝瓦納茲(Eduard Shevardnadze),而喬治亞也是在他的領導下,外交政策從親俄轉向了親美,並且與歐盟積極地合作。

 

公園內的雷根雕像,由前總統米哈伊‧薩卡希維利所樹立,據說雷根也是他的偶像,大概也象徵著他的親美政策

 

當然,這麼傳奇的人物,他一切的事蹟,自然成為了民間熱議的話題。導遊說,米哈伊‧薩卡希維利是一個相當精彩的人,他給人的印象除了有著過人的智力外,同時也有著許多精彩的風流韻事,但最妙的是,他的太太也仍然與他保有婚姻關係,在他流亡海外後,太太甚至還繼續住在提比里斯,並且經營著一間店,導遊甚至還幽默地說要帶我們去看他的太太,如果我們想看的話。

 

結束了萊克公園的參觀後,導遊帶著我們走過和平橋,回到了右岸這一側。與萊克公園那一側相比,右岸區這一側來得熱鬧許多,攤販也多了起來,隨處都可以看到販售丘爾其赫拉(churchkhela)的小販。丘爾其赫拉是一種在喬治亞常見的甜品,做法是將堅果串成條狀,浸於果汁內曬乾而成,外型酷似香腸,相當特別。由於丘爾其赫拉本身是可以放置於常溫下保存,品質很可能參差不齊,導遊則是教我們從丘爾其赫拉的表面判斷,若表面出現裂痕,則代表這個丘爾其赫拉已經放置許久,品質較沒這麼好。只是,丘爾其赫拉長得真的太特別,賣相實在不是很好,我在當地買了一串帶回英國分享給住在同棟宿舍的左右鄰居,結果卻放在廚房數月而沒有人開動,最後只能原封不動地進了垃圾桶。

 

和平橋的內部,其實就像是大型的採光罩

 

在和平橋上看庫拉河

 

造型特殊的丘爾其赫拉,宛如臘腸

 

在庫拉河右岸的這一側也有座知名的教堂,名為提比里斯錫安主教座堂(Tbilisi Sioni Cathedral)。這座教堂是喬治亞正教會(Georgian Orthodox Church)的大本營,同樣最早建於五世紀,相傳是瓦赫坦格一世所建,但如同梅特希教堂一樣,這座教堂後來也是毀於異族,只不過這次是阿拉伯人所為,直到1112年才再次重建,但其命運並沒有因此順遂,在往後的歲月中仍然遭到突厥人及波斯人的破壞,不斷地在毀損與修補間擺盪。當然,這個教堂也是俄羅斯帝國宣告併吞喬治亞的地方,許多喬治亞的貴族在此被迫向俄羅斯帝國宣誓效忠。不過大概因為是喬治亞正教會的大本營,其內部相較於梅特希教堂來得豪華許多,牆上的壁畫金碧輝煌,看不出這是一座有千年歷史的教堂。

 

提比里斯錫安主教座堂,外觀其實與梅特希教堂一樣樸素

 

入口處門上的馬賽克壁畫較周遭的彩繪壁畫來得老舊許多,應是先前整修時所特別留下的

 

提比里斯錫安主教座堂內部較梅特希教堂寬敞許多,裝飾也更加華麗

 

如果沒有入內參觀,大概很難想像這座教堂是如此華麗

 

離開提比里斯錫安主教座堂後,我們仍然在庫拉河右岸的老城區內走動,這時也可以慢慢發現,看似古老的提比里斯,除了新潮的建築外,市區內其實也有許多新鮮有趣的雕像或擺設,讓這座城市活潑了起來,而這當中最引人注目的,不外乎是一尊拿著獸角的坐在椅子上的銅像。導遊說,這尊銅像象徵的是喬治亞的飲酒文化,他說,喬治亞是一個很愛喝酒的民族,而在傳統的飲酒文化中,喬治亞人會使用以牛角或羊角製成的酒杯(Kantsi)來乾杯敬酒,算是獨樹一格的飲酒文化。雖然一直以來我對喝酒這件事情是敬謝不敏,甚至有些厭惡,但是看到這尊銅像的舉杯暢飲的豪邁樣,以及聽到如此特殊的飲酒文化,讓我對喬治亞這個民族更加好奇。

 

矗立在老城區的銅像,象徵著喬治亞的飲酒文化,相當特別

 

導遊緊接著帶著我們走到了梅特希教堂對面的澡堂。事實上,這裡不僅僅是澡堂,同時也是硫磺溫泉的所在地,相傳瓦赫坦格一世的獵鷹在此墜落,意外發現了這個溫泉,進而在提比里斯建立了新首都。不過,現存的澡堂多於十七世紀至十九世紀所建,並且多經過翻修,然而其圓頂外型與土耳其澡堂相當類似,或許也有受到土耳其的影響所致。

 

提比里斯的溫泉澡堂,外觀極像土耳其浴的澡堂

 

澡堂一旁立有獵鷹的雕像,紀念著這段傳說

 

溫泉的一旁其實是一個小溪谷,不過三月底或許是當地的乾季,水量並不豐沛,幾乎可見溪底,而小溪的兩側目前皆以整頓出人行步道,成為一個受遊客歡迎的綠地,溪谷的兩側則是垂直的岩壁,上方蓋有不少建築物,頗有國內烏來的感覺,然而或許這些房子皆係建築在堅硬的山壁上,加上溪水並不湍急,因而尚有一些建築物正在興建中而未受限建管制。

 

溫泉旁的小溪,當時水流不怎麼湍急

 

用碎石在溪水中排出的心型,不知道是觀光客還是當地人排的,相當有趣

 

小溪谷的盡頭是一座小瀑布,水量也不多

 

當地不少房舍是沿著溪谷而建,並且直接建於山壁上方

 

看完溫泉後,導遊也帶著我們往山上的方向邁進,前往行程的最後一個景點納里卡拉要塞(Narikala Fortress)。這一路上可以看見不少紅磚造的房子,雖然樸素,但十分醒目,有的甚至還搭上雕刻精細的窗櫺與陽台,別具古典風味,不過,在這些紅磚建物群中,最特別的莫過於朱瑪清真寺(Jumah Mosque)。朱瑪清真寺也是一棟以紅磚打造的建築物,與周圍的建築物沒有太大的差異,但其卻是提比里斯內唯一仍在運作的清真寺,且不論是遜尼派(Sunni)或是什葉派(Shia)穆斯林,皆於此清真寺中做禮拜。理論上,遜尼派與什葉派應當水火不容,在提比里斯內竟願意共用一座清真寺,實在令人費解,出於好奇,我便就此疑問向導遊詢問,導遊說,其實沒什麼特別的因素,純粹是當前提比里斯僅有此處可供穆斯林做禮拜,因此被迫學會容忍彼此,而這在宗教寬容的角度來說,也許可以算得上一樁美談。

 

提比里斯市區不少房屋係以紅磚瓦所建,搭配上波斯風格的窗櫺,頗有中東風情

 

朱瑪清真寺是目前提比里斯唯一仍在運作的清真寺,因此無論是遜尼派或是什葉派的穆斯林,皆於此做禮拜

 

隨著海拔升高,提比里斯市區房子越變越小,納里卡拉要塞則是越來越清晰。納里卡拉要塞原本並不被稱作納里卡拉要塞,而是十三世紀時由蒙古人將其重新命名所得名的,意思是指「小要塞」,然而,納里卡拉要塞的歷史,最早可以追溯至四世紀,後來在七世紀左右伍麥亞王朝(Umayyad Caliphate)甚至擴大其規模,然而現存的要塞,則已經是十六、十七世紀所建。

 

在半山腰的地方就已經可以看見納里卡拉要塞

 

從山下看到的納里卡拉要塞

 

在這半山腰處也可以看見方才造訪的小溪谷

 

在納里卡拉要塞內,有座名為聖尼古拉斯教堂(St. Nicholas Church),這座教堂最早可追溯回十三世紀,但眼前所見的,卻是在1996年左右原址新建而成的,原先的已毀於火災當中。或許聖尼古拉斯教堂所在位置較為偏避,造訪時並不像梅特希教堂或提比里斯錫安主教座堂如此香火鼎盛,內部光線相當昏暗,牆上美麗的壁畫也顯得黯淡無光,而重建的外觀也過度新穎,不像是曾存在過的古蹟,不禁讓人好奇,這座教堂究竟是為教徒所重建,還是為遊客所重建。

 

重建後的聖尼古拉斯教堂,外觀過於新穎,實在不像是歷史建築

 

裸露於外的石磚應是當時殘留的底座,與目前重建的建築顯有落差

 

教堂內部的採光不佳,顯得有些陰沉

 

內部的壁畫其實還算精緻,可惜就是光線不佳

 

在教堂一旁有條小路,通往要塞的制高點,不過卻有些險峻,甚至不甚好走,這時也可以發現,喬治亞政府並沒有對要塞進行全面維修,僅就教堂及其周圍的城牆加以維護,其他部分多數是任其凋零而不積極修復,然而看到聖尼古拉斯教堂的重建情形,也許維持現狀是一個較好的選擇。

 

教堂一旁的城牆明顯經過整建,保存得較為完善

 

然而不少城牆其實已經成為了斷垣殘壁,任其凋零

 

經過一番的努力後,登上了要塞的制高點,這時發現一切辛苦都已值得,因為在這裡,提比里斯市區的景色盡收眼底,有別於巴庫刻意營造出油閥的貴氣,提比里斯的樸實,讓我真實感受到自己確實來到了高加索。在要塞一旁,有座纜車站,連結要塞與萊克公園,不過在這個制高點已經可以一覽提比里斯,便不再考慮另行買票搭乘。而纜車站更過去的地方,有著一尊算是喬治亞地標的雕像,名為喬治亞人之母(Kartlis Deda;Mother of a Georgian),導遊說,這類的雕像其實在前蘇聯的加盟共和國幾乎都有,姿勢幾乎都一致,一手持劍,代表對當地的守護,一手持酒碗,代表對來訪者的歡迎,雖然說這尊雕像作為地標應是當之無愧,但如此蘇維埃風格的雕像,恐怕很難真實地表呈現出喬治亞的特色。

 

登上要塞的制高點後,提比里斯市區的景色盡收眼底,幾乎所有的重要景點都在此俱現,可惜當時天氣不佳,要不然應該會更美

 

制高點旁的纜車站,可通往萊克公園

 

在纜車站附近的雕像即為「喬治亞人之母」,不過因為感覺不是特別有特色,就沒特地前往拍攝近照

 

結束行程後,團員們各自四散,導遊則帶我下山,回到Envoy告訴我央行的方向,以及推薦我一些值得參觀的博物館,因為這趟行程還有一個重要的任務,就是要前往央行購得全新的喬治亞拉里(Georgian Lari)。不過在回程中也發生了一個有趣的小插曲,在聖尼古拉斯教堂有名販售宗教藝品的老婦人對著導遊說了一連串我聽不懂的話,不過貌似對導遊獻殷勤,我好奇之下問了導遊究竟老婦人說了什麼,這時導遊有點不好意思地說他因為帶團的關係常常與老婦人碰面,老婦人一直想將女兒嫁給他,這番話不僅讓我噗哧地笑了出來,也讓我開了眼界,因為沒想到在歐洲,還有像東方社會如此傳統的姻緣媒合方式,而這也看得出來,喬治亞雖然是一個歐洲國家,但社會的氛圍,或許比我們所想的來得純樸。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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